故事主人公:羅陽,男,中共黨員,遼寧沈陽人,曾任沈陽飛機工業(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總經理、黨委副書記。任職期間,以“十個統籌”指導企業發展,企業主要經濟指標連年增長。他把軍機研制生產作為最大的政治,“十一五”時期,完成了多個型號新機首飛和設計定型,實現了國家戰略工程項目的重大突破和生產能力的新突破。
羅陽
當羅陽乘坐的航班降落到沈陽桃仙機場的時候,太陽早已落下。
他拿起電話撥通妻子的號碼:“我要連夜去外地參加個活動,月末回來,今晚不到家了。”
“你都走了十多天了,這次又要上哪去?”妻子問。
“保密,別問了。”羅陽挂掉電話,回到辦公室拿上妻子囑托的棉大衣就急忙往外走,披星戴月,奔赴幾百公裡外的航母基地。
這一天,是2012年11月17日,航母艦載機起降訓練的前夕。
“我的夢想是國防軍工。”
羅陽在部隊大院裡長大,高考的時候,他以優異的成績執意選報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西北工業大學和南京航空學院。
“我是軍人的孩子,我的夢想是國防軍工。”羅陽在本子中將這句話重重寫下。
1978年9月,羅陽進入北航讀書,專業是高空設備制造。
1982年8月,他被分配到沈陽飛機設計研究所,擔任設計員。這裡是共和國組建最早的飛機設計研究所,主要從事戰斗機的總體設計和研究,中國空軍現役的殲擊機大都在這裡設計定型。
那時候,所裡正在進行殲—8Ⅱ的設計攻關。
有一年,羅陽與幾位專家到美國考察。人家的航母甲板上,戰機像蜻蜓一樣飛飛落落,機翼輕鬆地折疊收放。
“差距太大了,要拼命追趕啊。”羅陽內心著急。
這是一次刀尖上的舞蹈。
上午8時整,羅陽登上直升機,前往“遼寧艦”。
這是他第一次踏上這龐然大物,但羅陽早已通過圖像和參數進行過千百次的熟悉。
風大浪急,波濤萬卷,腳下的甲板卻紋絲不動,踏浪前行。
羅陽仍然揪著心,航母上的起落平台不及陸上面積的1/10,且處於運動狀態和微顛簸狀態,艦載機要實現平穩且精准的起降,其難度遠高於岸基。
據有關資料顯示,幾十年來,為了艦載機的成功起降,美國曾損失上千架飛機。
這是一次刀尖上的舞蹈。
當時,世界上現役的艦載機主要有美國F—18、俄羅斯蘇—33、英國“鷂式”和法國的“陣風”。中國選擇與其處於同一平台的殲—15作為艦載機進行自主研制,無疑是一個巨大挑戰。
中航工業集團牽頭,以沈陽飛機設計研究所和沈飛公司為主體,組成精英團隊,聯合攻關。
按照程序,設計單位應先定型,沈飛再生產。
但是,羅陽為了提高效率和進展,他打破規矩,將兩個單位的研制人員整合為一個“飛鯊”團隊,不分你我,不分先后,聯合設計,聯合制造。
羅陽總是給上游最大的創新設計空間。研討設計方案時,他很少要求修改以降低制造難度,反而總是鼓勵大膽設計,加工制造時遇到困難,他再去攻關。
“你們怎樣設計,我們就怎麼干!”這是羅陽常說的一句話。
這些年,在羅陽的主持下,沈飛集團已經逐漸擁有一整套國際先進水平的飛機裝配、整機試驗、可靠性試驗、飛行試驗的技術、設備和制造生產線,特別是在鈦合金機械加工和大型復雜結構件的數控加工等方面已達到世界一流水平。
一手托著國家財產,一手托著戰友生命。
11月23日早晨,風靜雪停,早霞伏在天邊,絲絲縷縷。
這一天,將有兩架殲—15公開訓練。
上午8時,“遼寧艦”的甲板上聚集了數百雙焦急的眼睛。殲—15駕駛艙內,全副武裝的飛行員等待著起飛信號。
頭戴帽盔,身穿黃色外套的飛行助理經過細密的觀察之后,下蹲屈身,左手握拳放於背后腰際,右臂上揚,指向前方。
殲—15快速滑行,伴隨著呼嘯,直擊長空……
羅陽的心,猛地高懸起來……
沈飛制造車間的牆上,有一行字:一手托著國家財產,一手托著戰友生命。
幾年前某系統出現一次滲油現象,最終調查發現是由於膠圈未達到新工藝要求。及時轉換標准后,大家以為事情可以畫句號了。他卻召開質量大會,領導班子成員和多名員工,手持剪刀,一起剪碎了剩余的兩萬多個不合格膠圈。
從那時起,生產中無論出現什麼故障,羅陽都會指出:“要找出原因背后的原因,問題背后的問題!”
對於羅陽來說,沒有及格和優良,隻有滿分或零分。
“機械系統,正常!電傳系統,正常!”
9時03分,一架殲—15飛臨航母上空。
天空中的黃色斑點,越來越近。羅陽仰起頭,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甲板上的飛行助理用手勢指揮著,艦上的降落指示燈也在規律閃爍地提示著。
1000米,500米,200米,越來越近了。飛機進入環型航線,降低高度和速度,放下起落架、襟翼和空氣減速板,伸出阻攔鉤……
發動機的轟鳴震天撼地。而羅陽的距離,不超過20米。
巨大的戰機扑向甲板,尾鉤牢牢鉤住阻攔索。一陣狂飆,飛機瞬間降速至零,而后折疊機翼,緩緩地向指定位置靠攏……
人群頓時歡呼起來。50分鐘后,第二架殲—15再次成功著艦。
17點,羅陽參加總指揮部例會。他拿著厚厚一摞數據表,認真審閱。機械系統,正常!電傳系統,正常!液壓系統,正常……
24日上午,殲—15起降訓練進行了三個架次。
同樣是三個過山車般的期盼、焦急、緊張、興奮。
12時03分,參加本次訓練的最后一架飛機成功著艦!所有參與的人紛紛涌上甲板,互相慶祝,伸手擁抱。
平時內斂的羅陽,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涕淚滂沱,泣不成聲。
羅陽興奮的致電岸上的副手,“要辦慶功宴,要好好慶祝。”也給妻子打了電話,“我明天趕到大連,晚上回家。”
“他用生命擎起了艦載機起飛”
他的異常是第二天返航時出現的。碼頭上鑼鼓喧天,所有的人都在狂歡,隻有他一反常態,無精打採。但是,誰也沒有多想,大家只是以為他近日太過辛苦,需要休息。
僅僅半個小時之后,他病情發作。立即送往大連友誼醫院!2個小時后,宣布不治。醫院公布的死因:急性心肌梗死、心源性猝死。
一切,竟是這麼突然,所有人倍感意外,嚎啕大哭。
“他用生命擎起了艦載機起飛”,殲—15艦載機研制現場總指揮羅陽的事跡引起強烈反響。習近平總書記作出重要指示,號召廣大黨員干部學習羅陽同志的優秀品質和可貴精神。
攻堅克難,追求卓越。在51年的人生歷程中,羅陽書寫了生命傳奇。無論是永不服輸、永不懈怠的勁頭,還是“外國人能干成的事情,中國人同樣能干成”的志氣,無論是力克技術難題銳意創新,還是帶領企業邁入改革發展的快車道,羅陽干出了一番不平凡的業績。正是因為有像羅陽這樣的一批又一批改革者、創業者,國家才能不斷攀上事業高峰。
英雄謝幕,精神長存。羅陽的事跡,是優秀共產黨人的縮影,是科技工作者的榜樣。我們需要發揚羅陽無私奉獻的精神、求真務實的作風、勇於進取的追求,同時也要勤勉工作、勇於擔當,書寫無愧於歷史和人民的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