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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候鸟 绘就和谐共生画卷

2025年06月25日09:03 |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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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东海丰国际重要湿地内的紫水鸡。
  曾向武摄

  山东东营黄河口候鸟栖息地,东方白鹳在离巢穴不远的湿地里觅食。
  杨 斌摄

  辽宁丹东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里的普通翠鸟。
  丹东鸭绿江口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供图

  图④:江苏盐城东台条子泥湿地,火烈鸟在水边嬉戏。
  李东明摄
  图⑤:辽宁丹东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夕阳下的鸟浪。
  丹东鸭绿江口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供图
  图⑥:新疆吐鲁番艾丁湖湿地,白鹭翩跹飞翔。
  刘 健摄(人民视觉)
  图⑦: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青海湖二郎剑景区,游客与鸥鸟互动。
  邹 黎摄(人民视觉)

  我国是世界上鸟类资源最为丰富的国家之一,也是全球候鸟跨境迁徙的重要通道,全球九大候鸟迁飞通道中有4条途经我国。近年来,我国加大对候鸟迁飞的保护力度,明确了1140处候鸟迁飞通道重要栖息地,认定58处国家重要湿地,构建起候鸟迁飞通道保护网络。

  鸟类在调节生态平衡中发挥了哪些作用?如何更好守护这些空中精灵?为候鸟营造宜居的栖息地,各地有哪些新探索?怎样为鸟类搭建更为坚固的保护屏障?请看本版报道。

  ——编  者  

  

  广东海丰国际重要湿地——

  野生鸟类种群数量逐年上升

  本报记者  洪秋婷

  迎着清晨的阳光,广东海丰鸟类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处科研宣教科高级工程师曾向武开始一天的巡护。

  “单筒望远镜、双筒望远镜,还有长焦摄像机,这几样都是观鸟必备。”曾向武说,碰到戴着脚环标志的鸟类,可以通过对应编码来识别。

  搭了一段巡护车,到了小路,曾向武换骑摩托车。行驶至湿地深处,他又下车步行。每一次日常巡护,曾向武和同事们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甚至顾不上吃午饭。

  突然,曾向武敏锐地听到了一种独特的鸟叫声。“是紫水鸡!听声音就知道它躲在里面了。”曾向武指向芦苇丛。他随即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又拿出高倍摄像机,拍摄记录下它们的影像。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水鸟。”曾向武告诉记者,紫水鸡是湿地留鸟,生活在湿地植物水葱和附近的稻田里。它们的羽毛蓝紫相间,并带有闪光的绿色,非常漂亮,被誉为“最美水鸟”。

  从事栖息地候鸟保护工作20多年,曾向武关注的还有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黑脸琵鹭。这片湿地,正是黑脸琵鹭在国内的重要越冬地。“它们的嘴巴呈琵琶状,觅食时在湿地浅水区扫来扫去,萌萌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曾向武说。

  广东海丰国际重要湿地具有复杂多样的滨海湿地生态系统。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让这里成为鸟类栖息的乐园。

  去年夏季,广东海丰鸟类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工作人员在日常巡护中,监测到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彩鹮5只,这是海丰乃至汕尾地区首次发现这种珍稀鸟类。“彩鹮对栖息环境要求较高,在保护区内发现彩鹮,进一步印证了我们在生态保护方面取得的成效。”曾向武说。

  广东海丰国际重要湿地也是“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飞通道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年11月至翌年3月是候鸟大规模迁徙的季节,数以万计的鸟类飞来这里越冬。“去年2月,我们工作人员在日常巡护中,监测到8只黑鹳和209只东方白鹳在公平水库浅水草滩觅食,刷新了保护区监测的最高数量。”曾向武说。

  为确保候鸟的迁徙及越冬安全,保护区落实网格化管理,组织人员加强巡护和监测,详细记录候鸟生活习性,进一步了解候鸟迁徙路线。

  “为提高监测效率,保护区内8台高清视频设备24小时不间断捕捉各种野生鸟类的痕迹。今年我们还探索在监测工作中加入人工智能技术,打造空天地一体化的鸟类识别系统。”曾向武介绍。

  据了解,广东海丰鸟类省级自然保护区的野生鸟类种群数量呈逐年上升趋势,已从1998年的72种上升到目前的273种,包括国家一级保护鸟类14种,国家二级保护鸟类55种。其中,黑脸琵鹭数量达451只,创历史新高。

  

  山东东营黄河口候鸟栖息地——

  更多飞鸟在这里安家

  本报记者  李  蕊

  今年4月底,山东东营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迎来2025年首只顺利诞生的人工孵化朱鹮幼鸟。繁育室内,浅灰色绒毛的朱鹮宝宝乖巧可爱,经过专业检查,这只幼鸟体重60.99克,各项生命体征平稳。科研中心负责人王安东高兴地说:“黄河口朱鹮首只人工孵化幼鸟的破壳时间,比去年提前了一个月,这对幼鸟的生长发育非常有利,也从侧面说明,朱鹮正逐渐适应黄河口的自然环境。”

  朱鹮被称作“东方宝石”。1981年,我国专家在陕西汉中洋县的山坳里,发现了全球仅存的7只野生朱鹮。2022年12月,20只朱鹮从汉中跨越1300多公里抵达位于保护区内的黄河口候鸟栖息地,在这里安家。

  2024年繁殖季,保护区科研人员采取人工和自然相结合的手段,成功孵化出20只朱鹮幼鸟。2025年3月27日,黄河口朱鹮产下今年的首批3枚卵。

  朱鹮“落户”黄河口候鸟栖息地,诉说着人与自然双向奔赴的动人故事。

  黄河三角洲是“东亚—澳大利西亚”与“环西太平洋”两大候鸟迁飞通道的关键枢纽。多年前,这里还是另一番景象。“1988年我刚入站时,这里荒草丛生、漫天黄沙。当年有句民谣唱道,‘人过不歇脚,鸟来不打草’。”在保护区工作了37年的高级工程师张希涛回忆。

  转折始于系统性生态修复。保护区连通水系,疏通潮沟,近3年生态补水超5.1亿立方米,曾经的“光板地”逐渐萌生盐地碱蓬,继而长出芦苇、柽柳,湿地重现生机。2016年以来,东营市联合中国科学院烟台海岸带研究所等科研单位,探索出“围淹+刈割”“刈割+翻耕”等治理技术,并陆续实施治理工程,有效遏制了互花米草的泛滥,潮间带生物种群得到有效恢复。

  在生态监测中心,保护区副主任赵亚杰轻点鼠标,调取实时画面:40米高的铁架上,一对东方白鹳正给幼雏喂食。今年繁殖期,工作人员分3次在湿地投放5000公斤小鱼苗。2025年,东方白鹳成功繁殖233巢、孵化536只幼鸟,创历史新高。

  赵亚杰介绍,为织密保护网络,保护区建成“天空地海一体化”监测体系,搭建鸟类动态实时监测系统,“我们还为一些幼鸟佩戴了卫星追踪项圈,通过互联网实时掌握它们的轨迹。同时,开发了东方白鹳繁殖行为识别技术。”

  鸟儿在这里安家,也离不开保护区工作人员的悉心守护。有一年寒冬,一只黑嘴鸥幼鸟坠巢,赵亚杰踏入齐腰深的冰水泥潭,泥浆瞬间没过膝盖,刺骨的冰水渗进防护服,她却始终护住怀中幼鸟,直到队友合力将她拖出。

  近年来,保护区鸟类种类和数量明显增加,由建区之初的187种增至现在的374种,这里成为东方白鹳全球重要繁殖地、黑嘴鸥全球第二大繁殖地、白鹤全球第二大越冬地。

  晚风中,归巢的鸟鸣声此起彼伏。“未来,会有更多鸟儿‘落户’黄河口候鸟栖息地。”赵亚杰说。

  

  辽宁丹东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

  为“老朋友”打造迁徙驿站

  本报记者  胡婧怡

  清晨,潮水上涨,成群的水鸟出现在近岸的滩涂上。“夏天鸟相对少些,如果在3月至5月来,能看到漫天的鸟浪,非常壮观。”辽宁丹东鸭绿江口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孤山管理站巡护员董永刚告诉记者,自2021年被聘为巡护员以来,他每周要完成至少3次所管区域的全境巡护。

  途经黄土坎镇,董永刚停下车,步行来到大洋河边的养殖池塘,几只水鸟正在休憩,他准确叫出它们的名字:“这只是大杓鹬,那只是大滨鹬,都是保护区内常见的‘老朋友’。”

  位于保护区内的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是“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飞通道最重要的鸻鹬类停歇地之一。董永刚告诉记者,他负责巡护的区域,人类活动比较密集。每年的大规模迁徙季,他都要加强巡护频次,尽量保障候鸟活动不受干扰,让这里成为人鸟和谐共生的迁徙驿站。

  一圈巡护下来,董永刚回到管理站已是中午,正好碰到保护区管理中心副主任隋炎佐和几名科研人员,他们手里拿着刚从野外采集到的底栖生物样本。

  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广袤的潮间带泥质滩涂中孕育了大量的底栖生物,为迁徙鸟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资源。这里监测到的鸟类包括全球仅有数百只的勺嘴鹬和仅有千余只的小青脚鹬。

  “在候鸟大规模迁徙季,我们需要赶在早上四五点涨潮前到达点位进行观测,潮水淹没滩涂后就去附近池塘寻找候鸟落脚点,常常每天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隋炎佐说,“今年春季的一个观测周期内,我们记录到36种水鸟,总数量超过16万只。”

  为了加强对迁徙候鸟的保护和监测,保护区还联合科研机构技术团队开展候鸟卫星追踪工作,为构建候鸟停歇地保护网络提供科学依据,也为全球候鸟迁飞区保护提供数据支持。

  在孤山管理站的宣教展馆中,有一张58号斑尾塍鹬的迁徙路线图:2021年5月25日,它从鸭绿江口湿地飞往阿拉斯加,当年秋季又从阿拉斯加飞往新西兰越冬,等到第二年4月10日,经过9天的连续长途飞行,它再次返回鸭绿江口湿地。

  “每次来研学的小朋友们看到这张迁徙路线图,都会惊呼大自然的神奇,也在心中埋下热爱自然、保护生态的种子。”隋炎佐说,随着生态环境保护法律法规日益完善,以及宣传教育工作持续开展,人们的生态环保意识越来越强。如今,违法违规破坏保护区的行为减少了,主动爱鸟护鸟的行为增加了,到这里观鸟的爱好者逐年增多。

  去年7月,在第四十六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顺利通过评审,辽宁丹东鸭绿江口、山东东营黄河口等5处提名地扩展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未来我们将探索‘湿地+文化+旅游’发展模式,不断擦亮鸭绿江口候鸟栖息地这张生态名片。”隋炎佐说。

  《 人民日报 》( 2025年06月25日 18 版)

(责编:尹柏寒、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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